《逍遥游》当中,有一段庄子与惠子关于“樗树之用”的对话:
惠子说:“我有棵大树,人们都叫它樗,它的树干疙里疙瘩地,一点都没有树那种挺拔高聳的样子,这树虽长在路旁,但一点也没用处,连木匠都瞧不上,这不就像是你的言论一样吗?”
庄子回答:“现在你有这么一棵树,你却担忧它没有什么用处,你为何不将它栽种在空旷的地方,悠游自在地躺在这树下?”
“这大树因为没用,就不会遭到刀斧的砍伐,也没有什么人会想去伤害它,这样它哪里会有什么困苦?”
庄子认为,被世俗认为的“无用之用”虽看上去没价值,可正因它的“不重要”,免于了被消灭之灾,反倒成就了恒久不变的道理。
而事实上,关乎于“有什么用”的问题更常出现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中。
读书有什么用?学心理学有什么用?艺术与我有何关?做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帮助?…...
存在必有其意义。那么被认为“没有用”的事究竟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呢?
一句不经意的话,改变了命运的轨迹。
在刘川鄂的《张爱玲传》中,记录了胡兰成对张爰玲说的一句话:
“你的身材这么高,这怎么可以?”
这句既突兀、又不浪漫的话,却让张爱玲似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胡兰成。
一个不经意的举动,更透露了人的修养。
之前于社交平台上网友曾分享一则地铁上拍摄的视频。
一位妈妈一手抱着正在熟睡的孩子,另一手托着孩子的一双小脚,因为深怕孩子鞋底的污尘沾染到隔壁乘客的衣服。
人与人之间善意的传递,不一定是给予了什么特别的帮助,而是一份不求回报的体贴。
关心他人也爱自己。有时候,我们需要点放松,也希望在勤奋工作之余,能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
说到这,想到蒋勋曾在一个视频中及,当他在巴黎的罗浮当导游时,那时朋友带着二个孩子来参观。
好不容易安排的行程,昂贵的机票,在大约38万件的馆藏文物中,朋友希望孩子们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习得所有关于罗浮宫的美学教育。
朋友在临走前,随口问了声孩子“你们还有哪一张画没看到?”这不经意的一句话,竟引起了蒋勋的反思:
为何朋友会问孩子“有什么没看到”?而不是想知道“他们看到了什么”?
是否我们更为在意的是“少了什么”而非“拥有了什么”?
是否连旅行时都在与时间赛跑?
是否长了多少见识会比获得了多少感受更重要?
在《有限游戏与无限游戏》书中说道:
“所有的旅行都是在旅行者自身内部发生的变化。”
有可能过了很多年以后,能为我们带来美好回味的,并非那些拍照打卡处,而是骑行单车穿梭在巷弄中的颠簸、差点了迷路的惊险、看别人吃的津津有味,自己尝一口就辣得猛灌水的食物。
“真正的旅行没有目的地。旅行者并不是去某个地方,而是时刻发现他们就身处另外的地方。”
当你在繁星点点的夜晚,于青岛的情人坝街上漫步时,可能就会让你拥有置身于纽约曼哈顿港湾夜景的错觉。
当我们能留心观察当下环境及发生的事,这些感觉的记忆就能立刻带着你到想去的地方。
感觉更是取悦自己的知心者,它会帮助你找到喜欢的事物,丰富你的人生。
人生需要留点时间品味,重要的事不应该一直占据着你的每一天。
别获得了生存,但丧失了生活。
所有的美好都尽藏于无用之用中。
相信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经验,当我们正做自己喜欢之事时,会感到特别愉快及有活力。成人是如此,孩童亦是如此。
由于社会变迁,经济快速发展,导致有越来越多的家庭生活于强调行动的文化中。
这种行动文化所传递的价值观念认为:“生命就是得不断地向前推进,优化自己,以获得成就”。
为了要获得成功的人生,唯一的方法就是对生活保持忙碌和掌控。
“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”。于是越来多的孩子早在学龄前已课程满档。体育、社交、舞蹈、唱歌、乐器演奏、编程等各式各样的学习,伴随在孩子成长过程中。
但孩子的快乐,并非在创造未来的成就,而是源自于对当下的感知。
若是没有在适当的时期获得发展,我们就很难去感受自己原本就不存在的东西。
那些本应在童年探索世界和天马行空想像的快乐,以及对于自然及生命力的感知,这些重要的品质,在父母们忙着带孩子前往一站又一站的活动时,当下发生的事就开始变得毫无意义。
如同在《家庭的觉醒》一书中说到:
“当我们的孩子被允许享受当下的每一刻,而不是被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推着走,他们天赋的智慧、真挚的愿望、自然的天性与兴趣都会被激活。”
“一个人受教育的最重要的目标,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跟自己和谐相处。”
允许孩子可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,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空间专注于自己的世界里,即便只是蹲在角落挖墙补洞、胡乱涂鸦,孩子会从闲适地时光感到愉快,并认识自己的天性。
他们不会因为自己做的不是正经事而感到羞耻,并从独乐乐中找到表达自己的方式。
我们要真的让孩子感受到父母在为自己着想,而不是只停留在形式上的关爱。
多留点时间空间给自己,也留给孩子更多时间空间体验这个世界。
台湾《商业周刊》的创办人金惟纯,在他的书《人生只有一件事》与樊登的访谈中提到:
“在创办的前期,我惨到一败涂地,借新债去还旧债,工作有很大一部分是在还债,实在一无事处。后来又败部复活,改写了中国台湾杂志的历史,最后变成中国台湾最大的杂志出版集团。”
短短的几句话,描述了一个企业从低谷走向高峰的历程,究竟他是如何办到的?
金惟纯只做了二件事:
第一、道歉。第二、由小事做起。
他向员工们承认,自己明知道出了问题但还装作没事,装自己厉害,若连自已都没办法检讨并改变,就不再耽误大家,大家可以另谋出路。
彻底忏悔后,他回到了办公室,这时的他头脑里想的并不是公司如何东山再起及好好善后,而是在想“看我今天能不能做一两件好事”。
当他开始卷起袖子做小事时,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心安静了下来,这样宁静的心态渐渐影响到周围的伙伴,他们可能从一开始的假装沉静到后来的开始学会用心,当每个人都能如实的面对自己时,内心的力量就会将彼此团结在一起。
“爱”与“尊重”是无法强求的,唯有自己变得更好,才能对他人产生影响。
而存在主义心理学认为,每一个人在生活中皆一定会经历不同程度的好事与坏事,如果我们在发生困难时,只为了去找原因而去看哪些坏事被验证在自己身上,那么这件坏事反倒会成为个人身上的一个标签,使我们不愿意再改变。
与其去责怪,不如趁这个机会练习逆境生存之道。从微不足道、不相干的小事做起 ,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当人生不顺遂时,我们只要意识到“这只是第二个或第三个不顺”就好,这很正常,每个人多少都会遇到,只是我没看到。
在陷入困境时,其实你可以发现其它的小事很顺利,你有好的身体、爱你的家人朋友、可爱的宠物或技能特长等等,你拥有幸福的事还有很多。
人生是否就只能往重要的地方靠近?是否我们可以多接受自己过些简单的生活、单纯的想法及一颗平常心?
能过好每一天就能过好一辈子。
人生学会怎么活是最重要的事。